日前，蘿卜快跑在武漢爆(bao)火(huo)，引發了人(ren)們對(dui)無人(ren)駕(jia)駛汽車(che)的(de)關(guan)注。不少人(ren)都好奇，無人(ren)駕(jia)駛車(che)體驗怎么(me)樣？能掙錢(qian)嗎(ma)？出了事故怎么(me)定責？難(nan)道網(wang)約車(che)真的(de)要進入無人(ren)駕(jia)駛時代了嗎(ma)？

　　7月(yue)16日晚，太平洋汽車(che)(che)邀請了同濟大(da)學教(jiao)授、博士生導師(shi)、汽車(che)(che)安全技術研究所(suo)所(suo)長朱西產，清華(hua)大(da)學汽車(che)(che)系博士、電(dian)車(che)(che)博士創始人張抗抗來到直播(bo)間，與太平洋汽車(che)(che)總編輯朱志延一起激辯(bian)Robtaxi的(de)現狀和(he)前景。

　　Robotaxi并不是一個新鮮的事情，最早做Robotaxi的是一家由MIT孵化的初創公司——NuTonomy。2016年，NuTonomy開始在新加坡路測。隨后，國內的百度和小馬智行等明星公司也紛紛在國內推出了自己的Robotaxi計劃。近幾年陸續在北京亦(yi)莊、上海安亭、廣州南(nan)沙等多(duo)個示范區運(yun)行。

　　不過(guo)這些(xie)都沒(mei)讓(rang)Robotaxi爆火(huo)，反倒(dao)是日前蘿(luo)卜(bu)快(kuai)跑在武漢街頭(tou)火(huo)出(chu)圈了。朱(zhu)西產教授認為，這背后有兩個(ge)不可忽略的(de)因素(su)。一(yi)是從技(ji)術角度看，Robotaxi已經越(yue)(yue)(yue)來越(yue)(yue)(yue)成熟，跑得越(yue)(yue)(yue)來越(yue)(yue)(yue)好。至今(jin)沒(mei)有明顯的(de)安全問題，有時候可能會比老司機處理的(de)稍微慢一(yi)點，但是嚴重的(de)交通事故在國(guo)內(nei)還(huan)沒(mei)有發生過(guo)。另一(yi)個(ge)因素(su)是數量在增(zeng)加(jia)，運(yun)營范圍在擴大。數據顯示，在武漢投入運(yun)營的(de)蘿(luo)卜(bu)快(kuai)跑有400多輛，服務(wu)面積已超過(guo)3000平方公里(li)，覆(fu)蓋(gai)770萬人口，為全球最大的(de)無人駕駛服務(wu)區。

　　百(bai)度官(guan)方宣稱(cheng)，截至2024年4月19日(ri)，“蘿卜(bu)快(kuai)跑”累計為公眾提(ti)供的自(zi)動(dong)駕(jia)駛出行服(fu)務訂單超過600萬單，并已在(zai)11個城市開放(fang)載人測試運(yun)營服(fu)務。

　　張(zhang)抗抗博士也(ye)認同(tong)朱西產(chan)教授的(de)(de)觀點。他認為(wei)蘿卜(bu)快(kuai)跑(pao)的(de)(de)爆火(huo)本質上(shang)是(shi)由于(yu)它的(de)(de)技(ji)術的(de)(de)發展到了一定節點，使(shi)體(ti)驗變得好用(yong)了。他以安亭運營的(de)(de)蘿卜(bu)快(kuai)跑(pao)為(wei)例，此(ci)前車上(shang)是(shi)有安全(quan)員(yuan)的(de)(de)，但這會讓用(yong)戶覺得還是(shi)一個不太成熟的(de)(de)技(ji)術。這次武漢的(de)(de)蘿卜(bu)快(kuai)跑(pao)去掉了安全(quan)員(yuan)，仿佛(fo)一夜之間(jian)科(ke)幻照進(jin)現實，人類進(jin)入了無人駕駛時代。此(ci)外，武漢擴大營運范(fan)圍也(ye)是(shi)爆火(huo)的(de)(de)原因(yin)之一。

　　“到400輛的(de)話，數量(liang)已經(jing)有一定規模了(le)。然后車(che)上(shang)(shang)沒有安(an)全員，這(zhe)是(shi)過去100多年(nian)汽車(che)發(fa)展(zhan)史上(shang)(shang)都從來沒見過的(de)新物(wu)種(zhong)，給用戶一種(zhong)新奇(qi)的(de)體驗。”朱西(xi)產(chan)教授(shou)表(biao)示，自動(dong)駕駛技術通(tong)過10多年(nian)的(de)摸索(suo)，現在到了(le)一個突發(fa)點(dian)。技術成熟度已經(jing)跨過了(le)蹣跚學步，可以在路上(shang)(shang)走(zou)兩步了(le)。

　　對于(yu)乘客或者(zhe)其它交通參與者(zhe)而言(yan)，人們對Robotaxi最大的擔憂還(huan)是安全問題。那么(me)蘿卜快跑是如何(he)來保證運行安全的呢？

　　張抗抗博士說(shuo)，傳感器和算(suan)法讓車輛基本實現了獨自基本運行，一旦遇到(dao)問題，后(hou)端還(huan)有云艙可(ke)以接(jie)管，此外還(huan)有地勤過來(lai)處理(li)。據他介紹，蘿卜快跑在武漢有幾百人的(de)地勤團隊，大概方圓(yuan)兩公里就(jiu)(jiu)有一個。一旦出現了問題，地勤人員就(jiu)(jiu)可(ke)以立(li)即處理(li)。

　　朱西產教授認(ren)為技(ji)術(shu)還(huan)有待(dai)進一(yi)步(bu)突破。他表示(shi)，目前無(wu)人(ren)駕駛汽車只裝了一(yi)個類(lei)似(si)人(ren)類(lei)小(xiao)腦的(de)(de)快系(xi)(xi)統(tong)(tong)，遇到問(wen)題只能剎停保證安全，但遇到更復雜的(de)(de)交(jiao)通(tong)狀況不一(yi)定處理的(de)(de)了。所以它還(huan)需要云艙和地勤。它還(huan)缺少類(lei)似(si)于人(ren)腦的(de)(de)慢系(xi)(xi)統(tong)(tong)。等(deng)到真(zhen)的(de)(de)類(lei)似(si)于人(ren)腦的(de)(de)大模型上車后，地勤人(ren)員的(de)(de)需求量會(hui)有所下(xia)降。

　　當然，安全不僅(jin)僅(jin)關乎乘客，也關系到其它(ta)交通(tong)參與者。朱(zhu)志延問出了(le)很多用戶的疑慮：“首先，我(wo)自己(ji)開(kai)車在路上會(hui)不會(hui)被他撞(zhuang)了(le)。其次，我(wo)自己(ji)坐這個車，它(ta)出了(le)事故對我(wo)會(hui)不會(hui)有什么樣的安全問題？”

　　朱西產教授表示，無論是美國還是中國，無人駕駛的比現在輔助駕駛的車輛膽子要小得多。因為試運營過程中，一旦發生嚴重的交通事故，肯定是會被主管部門叫停。從特斯拉和百度(du)發布的(de)安(an)全(quan)報告來(lai)看，按(an)照多少(shao)里程會發生一次交通(tong)事故(gu)的(de)比例，現在的(de)智能駕駛已經比人類駕駛員更安(an)全(quan)。不(bu)過如果(guo)從場景統計來(lai)看，還無法(fa)判定(ding)它比人類駕駛員更安(an)全(quan)。

　　朱西產教授(shou)透(tou)露，北京市自(zi)動駕駛(shi)汽車(che)條例已(yi)經發了征求意(yi)見稿。自(zi)動駕駛(shi)汽車(che)上道路行(xing)(xing)駛(shi)期間發生交(jiao)(jiao)通事故違法行(xing)(xing)為(wei)的(de)，由公安(an)交(jiao)(jiao)管(guan)部門按照(zhao)現行(xing)(xing)交(jiao)(jiao)道路交(jiao)(jiao)通安(an)全法律法規(gui)進(jin)行(xing)(xing)處理(li)和認(ren)定。“按照(zhao)北京出臺的(de)意(yi)見的(de)話，可以理(li)解成叫人車(che)同權。”

　　Robotaxi沒有司機，那么誰來擔責？朱西產教授說，它的責任承擔方應該是運營商，運營商(shang)后邊(bian)是(shi)制造商(shang)。“傳(chuan)統(tong)汽車發生交通事(shi)故(gu)后追究(jiu)駕駛員責(ze)任，無人駕駛汽車追究(jiu)運營商(shang)的責(ze)任。”

　　當然(ran)，按(an)照現(xian)行(xing)的(de)道交法(fa)去(qu)劃(hua)定(ding)事(shi)(shi)故責(ze)任(ren)，只要無人(ren)駕(jia)駛車輛不承(cheng)擔主責(ze)以上，它就是民事(shi)(shi)責(ze)任(ren)。朱西產教授(shou)認為，未來的(de)難點可能在于(yu)，萬一它要是要承(cheng)擔刑(xing)事(shi)(shi)責(ze)任(ren)，作為法(fa)人(ren)機構，法(fa)人(ren)主體怎么去(qu)承(cheng)擔刑(xing)事(shi)(shi)責(ze)任(ren)。

　　這(zhe)方面，國(guo)外的做(zuo)法或許可(ke)以(yi)作為參(can)考。美(mei)國(guo)已(yi)經非常(chang)明(ming)確(que)的批準(zhun)(zhun)上路的無人駕(jia)駛汽車，只承擔民事責任，不會追究刑(xing)事責任。德國(guo)法律固定，所有算(suan)法都不能讓(rang)自(zi)(zi)動駕(jia)駛汽車自(zi)(zi)主(zhu)違章(zhang)。這(zhe)條紅線可(ke)能也是要劃定的，不能賦予這(zhe)輛車自(zi)(zi)主(zhu)違章(zhang)的能力。它可(ke)以(yi)向后方人類(lei)監(jian)督(du)員(yuan)提(ti)出申請，監(jian)督(du)員(yuan)批準(zhun)(zhun)后他(ta)可(ke)以(yi)實施。

　　朱(zhu)西產教授認為，當(dang)前在美國(guo)也(ye)好，在中國(guo)也(ye)好，無人駕(jia)駛(shi)(shi)汽車在運營的(de)時候表現出來的(de)最大的(de)矛盾并不是安全，而是會降低交(jiao)通效率(lv)，尤其是在人機混(hun)行的(de)狀態(tai)下(xia)。未來如果(guo)是全無人駕(jia)駛(shi)(shi)，交(jiao)通效率(lv)反而可能比有人駕(jia)駛(shi)(shi)更高。

　　既然安全性不(bu)再(zai)是突出的(de)矛盾，蘿卜快(kuai)跑在武漢(han)的(de)運營也可圈可點。那么無(wu)人駕駛汽車何時才(cai)能(neng)成(cheng)為主流？

　　朱西產教授認為，擺在(zai)這(zhe)前(qian)面的有三座大山。第(di)一是技術關；第(di)二是社會(hui)認可關；第(di)三是成本關。

　　朱西產教授直言，盡管無(wu)人汽(qi)車目(mu)前在(zai)安全(quan)性上表現的還行，但技(ji)術關仍未完(wan)全(quan)過完(wan)。現在(zai)這些車還是沒有大(da)腦，未來這些車上需要裝一個參(can)數量(liang)更大(da)的AI模(mo)型，讓其(qi)具備人類(lei)大(da)腦的能力(li)。他希望各個運營商在(zai)打(da)磨技(ji)術的試(shi)運營階段，做(zuo)好(hao)安全(quan)把關，不(bu)要出現嚴重的事故。

　　除了技(ji)術(shu)關，另一關是社會關，它需要(yao)被社會接(jie)納和認可。朱西產教授說，全(quan)社會不(bu)要(yao)帶著有有色眼鏡看它，只要(yao)它做(zuo)到比人(ren)類(lei)駕駛員(yuan)更好，就應該被接(jie)受。底線(xian)就是它跟(gen)人(ren)類(lei)駕駛員(yuan)能(neng)力差(cha)不(bu)多，安全(quan)能(neng)力差(cha)不(bu)多。

　　其實在(zai)(zai)武(wu)漢之前，蘿卜快跑于今年(nian)年(nian)初已(yi)(yi)經(jing)在(zai)(zai)重慶(qing)永川(chuan)區開(kai)放(fang)運營(ying)。張抗抗博士去體驗過。他說當地居民對其已(yi)(yi)經(jing)視若(ruo)無物(wu)，不存在(zai)(zai)討(tao)厭或者喜歡，比(bi)較習(xi)以為常，已(yi)(yi)經(jing)當成(cheng)生活的一部(bu)分。當遇到無人汽車(che)和其它交通參與者博弈的時候，既不害怕(pa)也(ye)不驚訝，就當成(cheng)一個(ge)正常現象(xiang)。在(zai)(zai)他看來，這說明當地社會已(yi)(yi)經(jing)很好的接受了(le)無人汽車(che)的存在(zai)(zai)。

　　對于成本關，朱西產教授和張抗抗博士都比較樂觀。從網絡信息來看，10公里6元錢的(de)案例并(bing)不鮮見。媒體稱(cheng)，蘿(luo)卜快(kuai)(kuai)跑(pao)同等條(tiao)件下的(de)價(jia)(jia)(jia)格大(da)概(gai)是(shi)網約車的(de)3/4左(zuo)右。不過這并(bing)不是(shi)其實際成本，而是(shi)優惠(hui)后的(de)結果。根據海通國際在武漢實地體驗(yan)結果，對比蘿(luo)卜快(kuai)(kuai)跑(pao)和滴(di)滴(di)快(kuai)(kuai)車在武漢市(shi)計費(fei)規則，蘿(luo)卜快(kuai)(kuai)跑(pao)里程單價(jia)(jia)(jia)約為快(kuai)(kuai)車價(jia)(jia)(jia)格的(de)150%。

　　在體驗沒(mei)有絕對(dui)差距的情況下，如果按照這個(ge)成本計價，顯(xian)然缺(que)乏競爭(zheng)力。

　　張抗(kang)抗(kang)博士稱，現階段無(wu)人駕駛汽車的運營(ying)成本確(que)實(shi)高(gao)，比如運營(ying)400臺蘿卜快跑(pao)就需(xu)要(yao)幾百人的地(di)勤，還需(xu)要(yao)幾十名的云(yun)艙人員，以及(ji)大量的開(kai)發(fa)人員。但未來這些人員可(ke)以降低，比如單(dan)個云(yun)艙和地(di)勤人員的管理數量及(ji)面積都可(ke)以擴大。

　　此外(wai)，車(che)(che)輛本(ben)身的硬件成本(ben)也在(zai)下(xia)降。今(jin)年Apollo Day 2024上(shang)，百度發(fa)布(bu)了(le)第六(liu)代Robotaxi無(wu)人車(che)(che)RT6，即頤馳(chi)06。官方稱，這款車(che)(che)搭載40個不同類(lei)型(xing)的傳感器，但(dan)售價僅(jin)要20.46萬元。

　　在軟件成本層面，朱西產教授認為完全靠無人駕駛車輛很難收回，可以像特斯拉那樣(yang)，無人駕(jia)駛(shi)的開發成本(ben)很(hen)大部分可以靠L2+的量產車覆蓋(gai)。其(qi)(qi)實，百度(du)除了全無人駕(jia)駛(shi)的蘿卜快跑(pao)，也投(tou)資了極越汽車，其(qi)(qi)智駕(jia)能力(li)在國內位(wei)于第(di)一(yi)梯(ti)隊。

　　張(zhang)抗抗博士表(biao)示，未來會有(you)一個很(hen)關鍵的節點(dian)，就是無人駕駛車的絕對成(cheng)本比現在的平均出行成(cheng)本要低(di)，會是一個突破點(dian)。

　　在直播中，朱西產(chan)教授和張抗抗博(bo)士一致認為，只有翻(fan)過(guo)這三座大山，無人駕(jia)駛(shi)汽車才會成(cheng)為主流。

　　除了技術、成本及社會接受度(du)等專(zhuan)業(ye)性的(de)問題，網友(you)們(men)在直播間(jian)問的(de)最(zui)多的(de)就是(shi)，何時(shi)可以實現讓無人駕駛汽車(che)自(zi)己去(qu)跑網約車(che)？這樣自(zi)己就可以安心上班，車(che)子自(zi)己去(qu)賺錢。

　　對(dui)此，朱西產教授說，到目前為(wei)止，這仍然只是一個性(xing)感的(de)故事。因(yin)為(wei)私家車(che)(che)和運(yun)營(ying)車(che)(che)輛(liang)的(de)管理是不一樣的(de)，如果是非運(yun)營(ying)車(che)(che)輛(liang)跑網約車(che)(che)，就(jiu)是黑車(che)(che)。

　　當(dang)然，朱(zhu)西產教授也(ye)表示，從創新的角度來說，以(yi)后(hou)也(ye)許買(mai)一輛車(che)，早晨送(song)我(wo)上班是(shi)(shi)(shi)私家車(che)，我(wo)到(dao)了單位了，只要點一下鍵，它就變成了運營車(che)。這在(zai)技術(shu)上是(shi)(shi)(shi)可行(xing)的，就看(kan)以(yi)后(hou)的政策(ce)法規(gui)上是(shi)(shi)(shi)不是(shi)(shi)(shi)允(yun)許。

　　在(zai)歷史的(de)長(chang)河中(zhong)，新(xin)生事(shi)物(wu)代(dai)替舊有(you)事(shi)物(wu)是歷史的(de)常態(tai)。我們(men)離這一天，或(huo)許并不遙遠。